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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玫瑰不止渴阮荽江为止全集全本大结局

    时间:2022-08-15 00:17:27    作者:大和尚    来源:mp

    小说简介:火爆言情小说《玫瑰不止渴》围绕着主人公阮荽江为止之间的凄美爱情展开,小说是作者大和尚的经典言情之作,书中描述了:。但阮荽不是,她追男隔山隔海隔她妈。最终还被骂眼光差。总之,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,还有暗恋对象的请帖。...

    玫瑰不止渴阮荽江为止全集全本大结局

    《玫瑰不止渴》免费在线阅读

    第1章 阮荽能屈能伸

   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。

    但阮荽不是,她追男隔山隔海隔她妈。

    最终还被骂眼光差。

    总之,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,还有暗恋对象的请帖。

    ====

    美国拉斯维加斯。

    酒店里,二层宴会厅。

    暗恋的高中学长沈桥娶了大学的同校校花。

    而校花之所以是校花,因为她是个外国人啊。

    这还不重要,最重要的是校花家是南非挖矿石的。

    婚礼上,阮荽忍不住泪流满面。

    别哭!等我给你介绍个好的!闺蜜苏柚在一旁拍了拍她。

    阮荽吸了吸鼻子,没哭,我就是芥末沾多了!真阔气,婚礼上摆三文鱼。

    她拿起纸巾,叠了又叠,随后小心翼翼地用纸巾一角把眼尾的泪水吸走,生怕弄花了眼线。

    我还得庆幸他没和你好,你看他家摆这牌面也能看出他家多好面子,结个婚还非得跑赌城来举行婚礼。苏柚在旁边说道。

    阮荽闷哼哼道:我也好面子。

    她之所以会喜欢沈桥就是因为他长好看,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,是沈桥初中时住在她家隔壁,将将巴巴也能算个青梅竹马。

    你那不叫好面子,你那是颜控!苏柚翻了白眼说道,你要是喜欢好看的,我跟你讲这酒店楼上有个酒吧,可多长得好看的了!

    苏柚是阮荽的闺蜜,身高170,身材修长,脸色白皙,留着一头蓬松的短发,典型的北方人长相。

    她和阮荽,是高中同学,和她们一起玩的还有个男生叫——陆一臣。

    三人都上了北城大学,只不过是不同的专业,陆一臣学的是摄影专业,而苏柚则读的是北城城大学的外国语学院,国内读两年后直接去美国继读大学。

    真的吗?你怎么知道?阮荽眨着亮晶晶的杏眼看向苏柚。

    苏柚神秘兮兮地说道:我昨天到了之后就上去踩点了,你倒时差睡的跟猪一样,我就没叫你。

    国外酒吧很多事可都是合法的。

    那婚礼结束咱们上楼看看?阮荽眨了眨眼说道,顿了顿又问了句,是素的酒吧?

    苏柚:大姐,你已经成年了,管它那么多呢!你是不是没喝过酒,这次姐姐带你涨涨见识?

    因为北城大学是国内最顶尖的学府,而法律系则是王牌专业,阮荽为了考这个专业复读了一年。

    所以陆一臣和苏柚都上了一年大学,她才考完大学。

    正是这个原因,这两位不要脸的家伙就在她面前,一个自称姐,一个自称哥。

    阮荽转了转眼珠,笑嘻嘻说道:一言为定,柚子姐。一会儿你请客。

    呦?改叫我姐了?苏柚调侃道。

    阮荽冲她眨了下眼说道:我能屈能伸。

    苏柚翻了个白眼道:你那叫有便宜不占王八蛋。

    阮荽嘿嘿一笑,说道:王八也能屈能伸。

    她才不会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,错失宰苏柚的好机会。

    要知道苏柚家是开发商之家,贼有钱。

    但苏柚这个人却应了一句话:越有钱的人越抠门到家。

    以前他们常拿苏柚这点开玩笑,说她要是半路遇上打劫的,估计会先问人家劫色不行劫命吧,钱我是一分不会掏的。

    苏柚总是笑呵呵的说:家训家训,我爸比我还抠呢!一分钱得掰成八瓣花。

    -

    这边婚礼一结束两个人就直奔楼上的酒吧。

    果然外国帅哥多,个个都穿着白衬衣,黑西装,衣服熨烫的一丝不苟,显得格外职业化。

    有的沙发上还坐着几个年轻的男生,有些则是站在吧台旁说话,也有很多漂亮年轻的姑娘在聊天喝酒。

    酒吧里放着舒缓的音乐,阮荽坐在卡座上,柔和昏暗的灯落在她白皙精致的小脸上,一双灵动的杏眼在悄悄的东张西望。

    想喝什么?我请客。不过别点成瓶的昂,咱俩喝不了。苏柚在一旁豪气的说道。

    阮荽手指刚放到一瓶红酒图片上,一听这话默默地把手指移开了。

    她翻了翻酒单,挑了一杯最漂亮的鸡尾酒,随后把酒单递给了苏柚。

    苏柚接过酒单问道:一杯够吗?

    阮荽想了想,正要开口说‘要不我再看看。’

    结果话还没说出口,就听到苏柚说:行,我要一杯啤酒。不够再加。

    说完,动作干净利落的把酒单递给了男服务员。

    阮荽暗叹苏柚的抠门本性简直根深蒂固。

    愣是在高档酒吧,点出了国内火锅店的感觉。

    酒很快就送了上来。

    怎么样?有你看上的吗?看上就去搭讪试试哈。苏柚慵懒的靠在沙发上,握着高脚杯晃了晃。

    阮荽也拿起酒喝了一大口,这杯酒名字取得也很应景,叫长岛冰茶,起源于美国纽约长岛。而她现在正好在美国喝着。

    暂时还没有,我还是感觉自己更喜欢亚洲男人的长相。阮荽咬着吸管说道。

    诶呀,你没听过那句话吗?男人都一样,洗澡一条帕,从头擦到胯,而且欧美人在某些方面的能力——很强。苏柚恨铁不成钢的说道,说完还暧昧的冲阮荽眨眨眼。

    正说着,一个西装笔挺穿着黑色丝质衬衫的男人闯入两人的视野里。

    男人肩宽窄腰,眉浓目黑,是一眼就能认出来的亚洲人长相。

    只是男人长得过于帅气,颧弓窄而下颌线流畅,眉毛上挑而细长,眼角和嘴角呈现出了锐角,在温雅的气质中增添了一些锋利色彩。

    原来总觉得过于英气会显得粗糙,而过于精致会变成娘炮。

    而面前的男人正好是五官精致如神来之笔,鼻子高挺俊俏避开了娘气。

    坐在沙发上的阮荽,顿时觉得眼前一亮,心里暗叹道:这男人简直长在她审美上!

    苏柚也看呆了,一般在她眼里男人分三个等级。

    A级风流倜傥,还惦记家。

    B级有情有义,下班回家。

    C级家外有花,垃圾到家。

    眼前这个男人光长相就是S无限级。

    【黄昏文学】

    ★蓄谋已久的摘果计划

    ★斯文败类客座教授VS软萌戏精小甜妹

    ★双处➕双初

    ★年龄差:9岁 (女主19|男主28)

    ★一切背景架空,只为甜宠让路。逻辑不通处,烦请温柔指出。

    PS:女主已成年并且具有民事行为能力,成长氛围不同所以每个人的三观都不同,切勿带入。

    PS:男主忍了很久所以显得老色批一个,大家别怪他,要怪怪我吧!

    第2章 鸭村红牌

    阮荽不知不觉中喝完了一杯酒,喃喃道:你看他是不是有点像那个明星

    苏柚下意识地点点头说道:鸭村红牌。

    阮荽没听懂她什么意思,转过头不解道:什么意思?

    苏柚看了看周围,她不好意思说的太直白,只能简单解释道:就是在酒吧工作的意思。

    哦,懂了。阮荽把空酒杯‘啪’往桌子上一放,说道:我去搭讪一下他。

    苏柚闻言愣了一下,赶紧转头看向好友。

    而身边早就没了好友的身影,她低头看了看吧台上放的空杯子,暗叹道:完蛋了,她万万没想到阮荽酒量这么差,基本一杯就上头,估计明天她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吧。

    她起身赶紧往阮荽身边走,结果没走两步小肚子突感发胀,颇有种排山倒海的气势,要不是她及时忍住,估计这股气就直接从小肚子蹿出了肛门口。

    应该是冰啤酒配凉西瓜,肚子在抗议说:我不干了!

    她向左看了看阮荽,又向右看了看厕所。

    二者选其一,她最终还是顺应了天性,抛弃了友情。

    毕竟阮荽只是去搭讪,而她已经屎意如倒山。

    -

    事实证明,苏柚的节俭是对的,只需一杯酒,阮荽就能给自己喝嗨。

    更何况她刚刚喝的‘长岛冰茶’是著名失身酒。

    阮荽站起来以后就觉得自己走路有些轻飘飘,她原来没喝过酒,不知道原来喝酒之后感觉这么好。

    现在的她简直自信满满,觉得世界都是自己的。

    她平时本就不怎么穿高跟鞋,所以走路不稳。喝了点酒后更是摇摇晃晃,远处看,就像一根摆动的浪荡海草。

    虽然她只有165,但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却格外引人注目,再往上看能看到墨色的长卷发下,若隐若现白皙光滑的后背和盈盈可握的腰肢。

    男人一手随意的插在口袋里,酒红色的袖扣格外引人注目,半只表盘从袖口处露出来,专注的表情像是在听对面人的汇报。

    听到脚步声才微微抬头,看向自己走过来的女孩,眸光中闪过一丝诧异,旋即被他掩盖下去。

    女孩长了一张漂亮精致的鹅蛋脸,脸颊上充盈着胶原蛋白,让人很想上手捏一下,微垂的杏仁眼显得清纯又无辜,微微笑着,嘴角两个小梨涡清晰可见,在全是欧美人的场子里变得异常显眼。

    身上穿着黑色露背鱼尾裙,在酒吧灯光昏暗的映衬下增加了几分柔美动人,和清纯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反差。

    阮荽走到男人面前,扬起头看向男人,一双杏眼纯欲可人。

    刚刚站在男人面前,一个像经理一样正在跟他汇报什么的男人先开口,Hello——

    招呼刚说出口他就看到自家老板抬起了手,制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。

    男人微垂着头,看着面前的小女孩,用中文说道:喝醉了吗?

    阮荽一听他说的是中文,心里一阵开心,冲男人甜甜一笑,说道:没醉!你看我还能走直线呢!说着,她还演示了起来。

    只见她伸出了纤细的手臂,手指并拢指了指男人旁边的空位说道,你看着昂。

    男人微微蹙眉看着面前的女孩。

    她举着手,眼睛死死盯着前方,脚下踩着高跟鞋,一步两步的往前走。

    马上就要走到男人旁边的座位时,脚下突然一扭,整个人失去了平衡。

    她下意识地抬手想抓住点什么,只能靠着本能伸手,男人条件反射地抓住了她的胳膊,可还是晚了一步。

    阮荽比他手快先握住了什么,她暗喜着:ok!抓住!

    正庆幸自己没有彻底摔倒的时候。

    耳边传来了嘶啦~一声响。

    男人的衬衣从中间撕开,只剩下领口的一颗扣还存活着。

    阮荽侧头清晰地看到男人的胸口,低头看到了男人的腹肌。

    她还悄悄的数了数,六块。

    不错。

    不,现在不是看腹肌的时候。

    她回过神,赶紧找回平衡站稳松手,一连贯动作做下来仅用了几秒,她低着头说道:抱歉,我直线没走好。我赔你吧。

    男人闷不作声,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,紧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。

    旁边经理是外国人,简直傻眼了,自学中文的他以为阮荽说的是‘我陪你吧’,要知道他家老板可不好惹,于是结结巴巴说道:您,您需要她陪你一晚吗?不需要的话——

    话还没说完,就见自家老板一把抓住了女孩纤细的手腕,拉着她往外走。

    阮荽穿着高跟鞋七扭八扭地跟着他走,边走边说道:去哪儿啊?

    男人沉着脸说道:你不是说陪我吗?

    阮荽想一件服务员的衣服能有多少钱,至于这么生气吗?

    她嘀咕道:说赔肯定赔,别生气了嘛。慢点走,我脚疼。

    男人闻言脸色更加不好,整个俊脸垮的跟挂了两斤秤砣一样,转过身一言不发地弯下腰。

    阮荽还没来得及反应他要干嘛,整个人就腾空而起,横落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
    两人一横一竖,看起来像个➕。

    阮荽使不上力,两条细白的小腿在空中挣扎着弹来弹去。

    别乱动,再动就把你丢出去。男人冷声说道。

    屁股莫名挨了一巴掌让她瞬间乖巧,小声安慰自己道:能屈能伸,能屈能伸。

    男人蹙眉道:你说什么?

    阮荽头耷拉下来,小声道:没说什么

    不一会儿,男人又听她说道:别这样抱,我好像卡到了胃了。

    什么?男人脚步顿了一下问道。

    话音刚落,就听到身上的女孩‘呕’地一声。

    瞬间,男人感觉自己头皮爆炸了,整个人都不太好,脚下像是生了根,走每一步都有泥泞之感。

    他硬着头皮把阮荽扛到了套间里,随后不怎么温柔的把她‘扔’到了沙发上,自己则是快步走到卫生间,把全身衣服都换下来,扔进了垃圾桶里。

    阮荽在沙发上翻了个身,一不小心就翻到了地上把自己摔醒了。

    她睁开眼迷蒙的大眼环顾四周。

    小脑袋里升起了无数问号,她怎么回到房间了?

    印象中自己还在酒吧喝酒,然后喝着喝着就看到了‘鸭村红牌’,再然后..

    正想着,浴室内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,她慌忙抬头。

    第3章 前言不搭后语,却也聊到一起

    只看到一个男人裹着浴巾出现在浴室门口,袅袅白烟在男人身后围绕飘渺,男人长得俊俏,湿湿的黑发犹如河中的水草,勾住了阮荽的眼睛。

    在她眼里,男人就如同一个刚出浴的河神,浴室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,似是披挂满身金光。

   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,径直越过她走向旁边的酒柜,冰块丁零当啷的声音扔进酒杯,麦芽黄的液体倒入杯中,冰块被酒水包围。

    阮荽看着他的动作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,莫名感觉有些口干舌燥。

    眼前的景象就像是看电影一样,一切都不太真实,她掐了掐自己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在做梦,嘶!疼。

    男人抬眸看她一眼,旋即迈开长腿向她走来,高大的阴影瞬间出现在她正上方,他说道:有受虐倾向?

    阮荽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,又紧跟着摇了摇头,舔了舔嘴唇说道:你是严屹宽吗?

    谁??男人微微蹙眉问道。

    阮荽抬起小脸,眼巴巴地看向他,一脸真诚地解释道:就是我和我小姨都可喜欢可喜欢的男人。

    她这算是实话实说,因为她本来不知道严屹宽长啥样,总是能听到小姨念叨,还一会儿说严宽,一会儿严屹宽。

    导致她一直以为小姨喜欢的是一对儿兄弟俩。

    偶尔几次听到姥姥骂小姨说:你就是被那个严什么宽害了,找男人净看脸,找的都是不靠谱的。你要是四十还不结婚,就别回家见我了!

    还有一次印象深刻的是,她问她妈妈觉得沈桥长得怎么样?她妈直接来了一句你眼光还不如你小姨呢。

    她一直好奇这个严屹宽到底长啥样?

    在她生长的环境中,周围同龄人都喜欢杨洋、陈伟霆

    直到有一天她回姥姥家,在小姨房间的墙上看到一张中长发男人从水面露出头来的海报。

    那时候她才上初一,一瞬间就被男人的长相所迷住。

    现在回头想想,只能感叹:初看春花红,转眼已成大学生,时光太匆匆、太匆匆。

    没想到今天竟然让她见到了儿时的‘幻想对象’。

    长得简直太像了,太帅了。

    阮荽忍不住伸出纤细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腹肌,见男人没有制止她的意思。

    她变得大胆了一点,手指顺着腹肌一点点往上爬,小嘴还低低地唱着: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,看腹肌一块两块三块四块五块六块连成片,默默许下我的心愿,看严宽能否听得见

    男人垂眸看着面前的女孩,微垂的杏眼干净澄澈,有些无辜却十分大胆,仿佛没有察觉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。

    在他灼热且深沉的目光下,女孩嫩白的手指爬到了他的喉结上,一边观察着他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,一边用冰凉的手指轻轻摸弄,小脑袋微微歪向一侧,像是在思考着什么。

    下一秒,她唇角突然勾起一抹甜笑,喃喃自语道:抓到了!

    与此同时,传来了男人的一声闷哼和警告:别摁它!

    似是被他低沉的警告吓到,女孩明显身形一愣,大大的眼睛微垂着。

    男人看到她小脸上的沮丧情绪,心中有一丝懊悔和心疼闪过,他不该吓她。

    可这种情绪下一秒就被她破坏的一干二净。

    女孩视线落在了男人拿着杯子的手上,他的手指修长白皙,指甲修理的十分干净整洁,一点不像女孩子手的纤细,看起来充满了力量。

    她抬起手一把握住男人的手,因为他的手太大,而她的手很小,所以纵使她张开五指也包不住他的手背。

    于是她的小手开始顺着手背滑动,慢慢向着他的指尖方向,直到把自己纤细的手指卡进他的指缝间,她才满意的笑笑。

    男人微垂着眼,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,表情沉静如海般,既不说话也不抽走手,就任由她覆自己的手上。

    阮荽此时已经进入了自己的世界,专心地欣赏着一大一小交叠在一起的手,看着杯中的液体随着她手上的动作在散漫游荡。

    她努力抬起了杯子,就着男人和自己的手,自顾自地喝起了杯中的酒。

    眼见一杯酒就快被她喝完,男人微微用力抽走了杯子,说道:够了。难不成还想撕我衣服吗?

    撕衣服?

    记忆渐渐回笼,她想了起来,再然后发生的事情,旋即有些抱歉地说道:我说了我赔你。

    陪我?陪的起吗?男人嗓音淡而哑,另一只手抬起捧住女孩的脸,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,逼她直视自己。

    阮荽鼻息间被淡淡男士沐浴露的清爽味道缠绕,这种香味让她感觉心安。

    莫名吸引,莫名喜欢。

    她脸蛋儿挂着两抹红晕,被迫抬着头一脸纯真的看向他,问道:贵吗?

    他微微施力,用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,感受到女孩的瑟缩,很贵。

    阮荽身体一僵,瞳孔睁大了一些。

    他看着她的表情,似笑非笑道:平时我一小时收费600美元左右,所以你可以想想要陪我几个小时?

    阮荽凝眸瞪着他,一时间连呼吸都停滞了。

    两人前言不搭后语,却也聊到一起。

    男人突然把杯子放到了茶几上,两手撑在沙发背上,把阮荽圈在沙发和他胸膛之间,俯身在她耳边说道: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。

    她茫然转过头,四目相对的一瞬她看到他脸上的笑,像狐狸一样,整个人的气质因为这一笑变得不同了。

    男人盯着她看了几秒,抬手捧住她的后脑,将她拉向他,唇几乎是一瞬间贴上她的唇,鼻息间的滚烫呼吸一下子把她缠绕。

    他的吻强势而有攻击力,麦芽的香气在两人的唇舌间萦荡。

    第4章 阮荽:哪来的男人啊?

    这是阮荽的初吻,她显然没有什么技巧,由一开始的怔愣木讷到后来毫无章法的回应。

    生涩却带着少女的诱人力量,将他的心房逐渐击碎。

    他掌握着两人的节奏,掌控着主导权。

    她就如匹刚会跑的小马,在陌生的世界横冲直撞的奔跑,而他会在她快要失控地时候及时往回拉,在她跟不上的时候,刻意放慢步子等她。

    犹如一个极有耐心地老师,从接吻这一课开始教她。

    良久后,男人放开她。

    房间明明是百十平米的套房,却会让人觉得莫名窒息,两人热吻过的气息还在。

    男人不知何时坐在了沙发上,而女孩乖巧的软在他怀中,红唇在灯光下闪耀着淡淡的光泽。

    她长得很甜,法式刘海儿柔顺的搭在额前,五官都生的很小,鼻梁上有颗小黑痣,让她有些妩媚,微垂的眼角则平添了几分乖巧。

    男人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,声音微哑道:你还小,我本来还想再等等。

    都到这时候了,阮荽没想到他竟然来了这么一句,小脸马上垮了,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前,声音闷闷道:B还可以吧?这也不是一晚上就能长大。

    男人呼吸一沉,抬手擦拭掉她唇上的淡淡水渍,眸色幽深道:确实,在美国结婚都是合法的了。

    他早已难耐却始终克制着,如同一个伺机出动的猎手。

    阮荽没明白他的话,眼神朦胧地看向他。

    却不知,她这幅单纯的模样和感言对男人是致命的吸引。

    男人握住她纤细的手腕,旋即一个用力,把她整个人牢牢禁锢在怀里。

    阮荽的小脸一下就撞到了男人的胸膛上,鼻子有些酸酸的,她抬眸正好对上他深不见底的黑眸。

    下一秒,她腰间一紧整个人被打横抱了起来,男人迈开步子走向房间。

    一双小手无意识地勾住了男人的脖子。

    窗外渐渐下起了雨,缠缠且绵绵,落在窗上凝成水滴顺着玻璃滑下,留下蜿蜒曲折的痕迹。

    床头灯打在男人脸上,在他立体的五官里留下了阴影,修长而高挑的身影,无声的散发着雄性的力量感。

    借着幽深静谧的灯光,阮荽看清男人清俊矜贵的脸庞,这张脸极为符合她的审美。

    越是昏暗的光,越能凸显男人英挺眉眼的深邃。

    阮荽吞咽了下唾液,一双杏眼移不开视线,酒精的刺激裹挟着隐隐地兴奋感,让人上头又沉沦。

    她仰着长颈犹如天鹅一样,锁骨和肩膀呈现出优美的弧度,像是有万只小蚂蚁从上面爬过,酥酥痒痒。

    怕吗?

    不怕。女孩低低回答着。

    接下来,传来了一阵刺痛,她下意识地咬住了男人的肩膀。

    阮荽双眼泛起了水雾,只剩下本能的哭泣和呜咽声。

    慢慢地她又觉得自己像是条脱水的鱼儿重回了水中,漂浮、游离、荡漾着。

    迷离中,她听到他哑着嗓子说,宝贝,记住今天,你是我江为止的人了。

    嗯..

    阮荽断断续续的叫着,长发垂散在床垫上,瓷白的小脸上挂着泪痕,眼尾微微下垂,带了点可怜无辜的模样。

    潮湿与暧昧盈满了房间,渐渐形成了浅薄的雾气,弥漫开来。

    雨声逐渐变响,雨滴用力的拍打在窗户上,噼啪啪啦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
    房间内一切都犹如窗外的狂风暴雨,打在树枝上,引得枝叶乱颤,直到天明。

    -

    第二天,鸟儿唧唧喳喳,外面多快活的欢唱着,里面就多痛苦的醒来。

    阮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,她完全是被鸟叫吵醒的。

    宿醉后的头痛感传来,就像脑浆被放到榨汁机里搅烂成泥状。

    除了头以外,身上也是酸软的像是骨头都被人敲了一遍,尤其是腰和腿,手臂抬不起来。

    她试着动了动两条腿,一动起来就开始打摆子。

    经历了昨晚她才知道什么叫断片,因为现在她睁开眼看着周围就有种失忆感。

   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,揉了揉太阳穴,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衣服竟然在身上。

    她一向都有洁癖,秉持着外穿的衣服不能上床的原则,难不成是昨晚苏柚把她扛回来扔到了床上?

    想起苏柚,她张了张口,却发现自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,嗓子眼儿就像被撕开了一样,又干又哑。

    她半睁开眼,把手摸向床头柜,想要摸手机看看几点。

    结果拿到眼前,她愣了一下,这不是她的手机,是一个黑盒子,盒子已经空了。

    盒子上面写着:001。

    而这串数字的下方,有几个小金字,写着:三只装。

    就算她没吃过猪肉,也还是见过猪跑。

    这是什么东西她也很清楚。

    可这个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呢?

    难不成是昨天苏柚用的?

    她一个女孩子用这个干嘛?

    想到这儿,她又想到了自己腿间传来的酸痛。

    昨晚苏柚不会酒后兽性大发,把她给

    这样一想她瞬间开始脊背发凉。

    怪不得平时苏柚总给她发一些黄段子,原来这是在慢慢培养她。

   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,手机响了。

    她拿起电话,屏幕上赫然显示:大柚子。

    说曹操曹操到。

    她思索片刻,接起电话。

    还没等她说话,对面就传来了苏柚的怒吼声,大骂道:死香菜!

    香菜,是阮荽的绰号,因为她妈妈怀孕时变得酷爱吃香菜,所以取名时就说叫孩子‘荽’吧,别名‘香菜’。

    周围跟她熟的人都叫她香菜或者小香菜。

    阮荽被她喊的一愣,也回嘴喊道:臭柚子

    因为她的嗓子很哑,所以苏柚根本没听出她喊的什么。

    苏柚继续说道:你在哪儿呢?我就上了个厕所的功夫,你怎么就跟男人跑了!

    阮荽翻着白眼听她骂,一边听还一边张着小嘴无声抗议着。

    还能在哪儿?在房间里呗。

    上厕所就上厕所呗,有什么大呼小叫的?

    跟男人跑就跑了,怎么滴吧!

    等等?!男人?

    哪儿来的男人啊?

    第5章 阮荽哀嚎道:要不起啊!

    阮荽脑中突然出现了一张男人的俊脸,在她面前放大又缩小。

    很快,男人的脸变成了她思维中的一个点,这个点又延伸出了一条线,她串起了相遇的场景。

    而这条线又化成了一个残缺不全的面,这个面是白色的、残破的,就如同一件衬衣,她又想起两人酣畅淋漓的画面。

    苏柚在电话那边一直听不到回音,有些慌张地问道:小香菜?你还在听吗?

    在阮荽沙哑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。

    苏柚听到她的声音吓了一跳,我去,你这嗓子咋回事儿?

    阮荽张了张口没说话。

    苏柚又说道:你不会和那个人那啥了吧?!

    阮荽一想到昨晚的事情不禁红了脸,要么说酒壮怂人胆,要是没有几斤黄汤,她也不会干出这种事。

    但是感受好像还挺好,她几次都觉得自己看到了天堂,甚至有些超出她平时看小说时的幻想。

    可能这就是过来人口中说的快乐吧,不过一开始好像确实挺疼的。

    苏柚又在对面轻声叫道:小香菜?

    嗯?阮荽带着浓重的鼻音应声道。

    苏柚以为她哭了,劝慰道:事已至此,已经无法挽回,你也别太过懊悔。虽然发生的突然,但对于你来说也是成长,现在我们只能把后事处理好。

    阮荽哑声道:后事?

    苏柚叹了口气说道:对,你的第一次既然已经葬送,我们就不要过度去怀念了。现在的首要工作就是先结帐,把封口费给了。

    阮荽听的一懵,咽下口水润了润喉,问道:结什么账?

    苏柚摇了摇头,叹息道:我就知道你不懂。在美国特殊职业是合法的,昨晚那个男人估计不是酒吧酒保,普通酒保是不会擅离职守和你开房的。

    阮荽:所以

    所以,我刚给朋友发信息打听了一下,说有的是按小时收费,有的是按夜。你昨晚是要的哪种服务?苏柚继续说道。

    阮荽想了想,想起昨晚男人说的话,‘平时我一小时收费600美元左右,所以你可以想想要陪我几个小时?’

    怪不得他会这么说,原来是在和自己谈价!

    她想不起自己和他相处多少个小时了!

    目光又落在小黑盒上,一个算一小时的话,也最起码三个小时,3x600=1800.

    她吓傻了,1800美金啊!

    汇率按6算的话,还要10800块钱,她哪儿有那么多现金,就这还没算撕掉衣服的钱。

    苏柚还在对面追问:你要的哪种服务啊?

    阮荽放下手机,哀嚎道:要不起啊!

    没办法了,她本来也不是一个白嫖之人,只能把身上带的200美金都放在了床头。

    然后拿起床头的纸和笔写到:【黄昏文学】

    留完纸条,她就起身准备离开,结果双脚一碰到地,她穿着鱼尾裙就像一条刚上岸的美人鱼,’扑通’一下跪在了地上。

    大腿上的酸软程度像是昨晚做了100个蹲腿。

    阮荽的脸又有点红了几分,万万没想到会和一个陌生人这么激烈,也没想到第一次的感觉竟然是这样。

    她拖着‘残肢’缓慢踱步到门口,打开房门,看外面没有人以后,一瘸一拐地快步溜走。

    -

    江为止早上按照惯例下楼晨跑。

    但他今天的目的不单单是为了晨跑,而是为了买药,昨天他有些没控制好,把小姑娘弄伤了。

    早上他起来看了看,发现小姑娘已经肿了,所以他才出来想找找有没有什么消肿的药。

    结果没想到的是,等他拎着药回到房间时,房内早已空空荡荡,而床头柜上还留着一个纸条和200美金。

    他拿起纸条,修长的手指紧紧捏住,额角上的青筋已经暴露了他的心情。

    很好,小姑娘倒是很有礼貌,吃完还知道结账,就是侮辱性有些太强。

    江为止只能安慰自己,这是对他昨晚表现的一种认可。

    他如果再多想一些,怕是会把自己气死。

    凝神看了一会儿床上的血渍,旋即抬手给张助理打了个电话。

    电话基本是被秒接起来的,张助理说道:江少,什么指示?

    查一下306退房了吗?再查一下306住的两个女孩的航班号。江为止吩咐道。

    电话里很快传来了打字声。

    不一会儿,张助理说道:已经退房了,下午两点二十的飞机,估计现在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。

    好,我知道了。

    张助理马上开口问道:那需要给您订这个航班吗?

    江为止垂眸看着手上的纸条,修长的手指渐渐用力,纸张上形成了道道压痕,他冷冷说道:不用,下一班就好。

    张特助恭敬道:好的,江少。还有一件事需要向您确认一下。

    江为止沉声道:什么事?

    张特助:北城大学第二次发邮件过来,邀约您去做客座教授,需不需要我给您拒绝掉。

    江为止把纸条揣进了裤兜,只是这一个动作,扯到了肩膀上的小伤口,短而急促微微疼痛让他沉吟了几秒。

    他看着床单,弯了弯嘴角道:我接受。

    张特助愣了一下,很快应道:好,那我跟他们说一下您平时的时间安排,尽量让他们不要安排什么课给您。

    不需要。告诉他们每周最起码安排一节课给我。江为止淡淡道,顿了一下,他继续说道:另外,我要从大一开始教。

    张特助挠了挠头,声音依旧恭敬沉稳道:好的。

    挂了电话,他才有些难以置信刚刚所听到的,根据他对江为止的了解,他属于那种一分钟时间,都不会浪费在这些不赚钱事情上的人。

    毕竟,对于律师而言,时间就是金钱。

    他很好奇是什么激发了江为止的‘爱心’,但他没这个胆子去问,刚当助理的时候,他就听过关于江为止的一句话。

    那就是——远离为止,可保不死。

    第6章 蕙兰元荽,郁郁香芷

    江为止挂断电话后就把手机放到了一边。

    以前他人生每一步基本都在他掌控之中,昨晚是他人生中最冲动的一次,而他并不后悔这个冲动。

    看着空空的房间,他突然觉得心脏跟着有些空,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。

    他躺回到床上,阖上双眼,侧了侧身。

    枕头随着他的动作散发出了阵阵香气,是清甜的桃子味道,顺着鼻尖进入鼻腔,再由鼻腔跑进心脏,撩拨的他心头发痒。

    第一次闻到这个香味是什么时候呢?

    好像是四五年前。

    当时江氏集团出资给北城十一中捐助实验室,而他作为江家的代表去参加了学校特意安排的致谢晚会。

    那年冬天北城很冷,连续下了一周的雪,晚会举办在校礼堂。

    礼堂很大,导致暖气就算加了很多片,依然产生不了多少温暖。

    他作为贵宾被安排在了第一排。

    北城十一中是综合性高中,有艺术专业,而这次晚会来表演的也都是艺术生。

    本来他想过来发个言就走的,可无奈校方太热情,实在难以拒绝,他只能留下欣赏节目。

    他计划看完开场舞就离开。

    开场舞是一支独舞,名叫《落尽杨花》。

    舞台很快暗了下来,幕布被缓缓拉开,一个穿着嫩黄和乳白融合在一起的薄裙的女孩坐在舞台中央。

    女孩子身型很单薄,能看得出身上常年跳舞所塑造出来的玲珑曲线,服装是露背设计,随着动作的舒展,背部的蝴蝶骨清晰可见,像是只跃跃欲试要飞出巢穴的金丝雀。

    舞蹈全程用时四分半钟,最后的动作是整个舞蹈的高潮,需要吊威亚完成空中一跳。

    时间过的很快,灯光渐渐汇聚成一束,集中打在女孩身上。

    江为止坐在座位上全程被女孩吸引了视线,可就在女孩被威亚提起来的一刻,他突然心头升起一丝不安,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手。

    果然,下一秒发生了可怕的事情。

    威亚本来就有些老化,加上最近天寒地冻,上面的滑轮开始松动,刚升起时有些卡顿,后台一用力就扯了过去,导致钢丝在往下放的时候多出来一截。

    眨眼间,女孩就从高空快速滑落,她下意识地调整身体想用脚踩在舞台上,却没想到下落的太快,重力加大,她没站稳整个人跪在了上面。

    霎那间她疼的脸色惨白,倒在了舞台上。

    江为止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想的,一个垮步就从第一排迈上了舞台,把小姑娘抱了起来。

    随后一群人从后台,从舞台下涌了上来,他则是抱着女孩一路跑到了最近的校医院。

    在这一路上,他低头就看到女孩因为疼痛而渗出的细微汗珠,鼻尖弥漫着清爽的桃子香气。

    校园里的雪还没融化,女孩儿的脸上化着极淡的妆,肌肤皓白如雪,五官精致漂亮,鼻上小小的黑痣显得娇俏可爱。

    脸蛋上的微微红晕,映的她像极了一颗待为采摘的水蜜桃,而耳边不断传来的嘤咛声,又带了几分脆弱之感。

    送到校医院以后,医生初步诊断为脚骨骨折。

    很快校方的人和一群学生也跟着跑了进来,围住了女孩。

    江为止本想等她醒来,但周围人实在太多,而校方领导又一直道谢加抱歉。

    他不愿再逗留下去就先离开了医院,坐到车上,他依旧清晰的记得女孩身上衣服的单薄质感。

    与此同时,他还记住了女孩的名字叫阮荽。

    蕙兰元荽,郁郁香芷。

    那天之后的不久,他就在陆一臣的朋友圈里看到了这个女孩。

    渐渐他看到女孩开朗起来,笑容也越发明媚,有时像狐狸有时像猫咪,十分俏皮可爱。

    每次看到这时候,他心里就有些欣慰,但也混杂着一些复杂的情感,后来他发现了陆一臣的小秘密,心里的不悦也随之消散。

    但他总是会想,这几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,才发生了这些改变,又是谁影响了她?

    这次在美国遇见纯属意外,他也没想到会和她以这种方式见面。

    他是作为婚礼女方爸爸的朋友被邀请来参加婚礼,而这个酒店是江家的资产。

    一进入酒店他就注意到了女孩,可是女孩却因为台上的人泪流满面,心里莫名升起了一丝焦躁,让他跟着女孩来到了酒吧。

    没想到刚到酒吧一会儿,女孩就主动找上了他,还如此大胆。

    垂下的手指摸到了床上已经干掉的血渍,昨晚种种又浮现在眼前,他起身走向卫生间,用清水洗了洗脸。

    余光看到了洗手台上放着的黑色皮筋,能看出已经有些年头了,他拿起来又戴回到手腕上。

    昨晚洗澡的时候,他摘了下来。

    没想到过了一夜,又回到了他的手腕上。

    -

    逃跑同做比翼鸟,天上只会更加吵。

    这句话来形容苏柚和阮荽再恰当不过了。

    阮荽是前半句,她一回房间就拉着苏柚往机场跑,本来下午的飞机,苏柚还想着要去酒店对面的商场逛逛淘点货,结果稀里糊涂上了车去机场。

    正因如此,苏柚突然无事可做只剩下八卦,在路上就开始拉着阮荽问个没完没了。

    昨晚你们做了几次啊?

    阮荽看了看前面的出租车司机,好在是个外国人,要换个亚洲肤色的开车,苏柚都一定不会这么张狂。

    你说说嘛。你看我平时看到什么都跟你分享,昨晚要是我的话,今天我一定什么都给你讲。苏柚没皮没脸的问道。

    阮荽翻了个白眼,说道:大可不必。

    顿了几秒,她像是回忆起了什么,脸色微红道:好像是三次。

    啊?苏柚叫了一声,语气颇为失望。

    阮荽不解地看着她。

    苏柚瘪嘴道:才三次啊,小说里一般都是七次呢!

    阮荽瞳孔瞬间放大,一脸难以置信道:大姐,三次我今天走路都这样了,要是七次,我两条腿不得分家啊。

    第7章 我是江,419.

    苏柚点点头,一脸认真道:也是。不过也怪你体力不好。

    阮荽懒得搭理她,转头看向窗外。

    景色从窗外飞驰而过,此刻坐在车上,她竟然有种不真实感,好像昨晚都像梦一样。

    她也不知道这算是美梦还是噩梦,也讲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,莫名有一丝失落在里面。

    早上离开了那间房,就像是在梦游一样,而她只知道,再过18个小时,她就和他隔了个太平洋,这辈子也不会再见到了。

    正发呆着,苏柚又开始问道:你们昨晚啥姿势啊?

    阮荽无奈地叹了口气,把自己往后车座上一瘫,眼睛一闭说道:记不清了。印象中他的脸一直在我上面漂浮着。

    苏柚‘啧啧’道:本来挺美好的事,让你一讲跟恐怖片一样。你就没跟人‘互动’吗?

    阮荽不再回话,紧紧闭着眼睛。昨晚两人差不多折腾了一夜,加上她又有些头疼,坐在车上就睡着了。

    到了机场,苏柚着急忙慌往免税店跑,而她腿脚不好哪儿都懒得逛,就慢慢悠悠地往登机口走。

    走到登机口,找了个空位坐下,拿出手机刚要玩一玩,就来了个群聊视频通话,发起人是她爸。

    她拿出耳机戴上接了起来。

    很快屏幕上出现了三个人头,一个是她爸阮大海,网名单字一个:[海]。

    另一个是她妈胡月,网名为了配合她爸去了个[湖]。

    而她的网名则是:[不爱吃香菜]

    宝贝,今天就回来了吧?[湖]问道。

    明天回来,你记错日子了。[海]答道。

    我已经在机场啦。[不爱吃香菜]说道。

    我可没记错,今天回来,明天到有问题吗?[湖]反驳道。

    有问题啊。你要选一个基准吧,比如是按照北京时间,还是按照美国时间?[海]顶嘴道。

    阮荽长叹了一口气,说道:你俩别争执了好吗?

    她妈[湖]闻言说道:我都懒得和他讲,这家伙就不懂得生活。

    她爸[海]一听不乐意了,说道:来你说说,我怎么不懂生活?我一个大学美术系教授,怎么就不懂生活了?

    阮荽被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吵得脑子乱,插话道:好!停!我这儿要登机了,你们要不私聊,可好?我先撤了。

    一听女儿要挂断视频,两人同时住嘴。

    几秒后,还是她妈[湖]先开口道:宝贝一路平安哦~落地给妈妈发信息告诉一声哈。

    他爸[海]也不甘示弱,说道:闺女,到北城爸爸去接你昂,在飞机上好好睡一觉。

    阮荽嗯嗯嗯地应道,随后就挂断了视频。

    她父母在她上大学以前感情都很好,可就在今年,她考上北城大学以后,才发现父母早就分居了。

    胡月女士自己做生意,总是出差,而阮大海却是典型的死宅,有时候钻进书房,一天都见不到人。

    这种‘时差’导致两人感情破裂,一直没办离婚证就是为了不影响她学习。

    好像这是很多中国家长的现状。

    上大学前,一直把孩子当成小孩子养;考上大学的一刻,仿佛孩子也一夜之间长大了,很多事都可以接受了,于是一股脑儿的把事情告诉她,根本没想过她能不能受得了。

    阮荽透过机场候机厅的玻璃,看着外面的跑道微微发呆。

    她还记得知道父母说他们计划离婚的那天,下了很大的雨,她点了点头没问为什么,而是走回了房间把自己盖到被子哭了好久。

    那一刻虽然父母都在,但她却觉得自己的家没了,她甚至不敢想象以后寒暑假回家时菜桌旁的空空荡荡,还有新年时的团圆饭会变成什么样。

    时间是一剂良药,在无声中治愈悲痛。

    现在她在想这些时,已经想通了很多,比如父母其实为了她坚持了很久,再比如世界上不会有人陪你很久。

    婚姻就像是一个鸟笼,关久免不了会想要自由。

    正因为这样想,所以她在参加婚礼的时候会感动,但她感动也仅限于新郎新娘互诉衷肠的时候。

    如果要是有人真的要和她走入婚姻殿堂,她可得好好想想。

    毕竟结婚只是一时冲动,而生活就是为这一时冲动负责。

    她可不觉得自己能负得起这个责任。

    再说,也没几个人会在19岁就想要结婚吧,她还有大好时间没去享受呢!

    一想到大学的无限可能,她就有些心潮澎湃。

    手上的手机突然又传来一下震动,阮荽拿起手机一看,竟然是一条微信好友申请。

    【黄昏文学】

    头像是一个滑雪照,男人从头到脚一身黑,只有些许脸部肌肤露了出来,在他身后是一座白雪皑皑的雪山。

    她一下想起来早上的纸条,当时写这个号只是习惯。

    所以一时间忘了这个号是她的QQ,也是微信号。

    她没有加陌生人的习惯,但思考了几秒以后,自言自语道:他也不算陌生人吧。

    嗯,加吧。你们算最熟悉的陌生人。苏柚的声音突然在阮荽头顶响起。

    这一声把阮荽吓了一跳,手机差点儿从手里飞出去。

    阮荽下意识地把手机屏幕向下扣在腿上,警惕道:你知道是谁吗?

    苏柚像是看智障一样看着她,慢悠悠地说道:就昨晚那个鸭中红牌呗,说实话我都有点忘了长什么样了。

    阮荽脱口而出道:你怎么知道。

    苏柚忍不住笑了出来,说道:小香菜,亏你想得出这个暗号。419?one for nig——唔。

    阮荽慌忙起身捂住苏柚的嘴,可还是晚了一步,周围的老外都向她们看了过来。

    广播声响了起来,两人都不好意思地红着脸,低下头灰溜溜地往登机口走。

    上了飞机以后阮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开始睡觉,一直睡到飞机快落地才醒。

    而她旁边的苏柚则是精神的跟个大眼灯一样,一路上都在看综艺节目在旁边咯儿咯儿的笑个不停。

    飞机隔天下午到了北城。

    本来计划阮荽回家,苏柚回学校。

    结果两人刚走出机场,就看到了一个穿着明黄色羽绒服和牛仔裤,留着寸头,右耳带着黑色耳钉的男生在向她们热情挥手。

    第8章 阮荽卒于骑马

    这个人就是她们的好友——陆一臣,就读于北城大学摄影专业。

    陆一臣身高190,站在人满为患的候机厅里格外显眼,打远处就能看到他高出的大半个头,跟动物园养在羊驼圈里的长颈鹿一样。

    男生身上自带张扬,却不让人讨厌,反而引起了路过人的目光。

    阮荽和苏柚抬手挥了挥手和他打招呼,走到他面前时,两人同时且自然的把手上的行李箱塞进了他的左右手。

    苏柚仰头问道:你怎么来了?

    陆一臣自然地接过行李箱,边向停车场走边低头看向阮荽说道:这还用问,当然是海教授让我来接他宝贝女儿。

    阮荽皱了皱眉头,仰头说道:谁让你总是在我爸身边晃悠。

    苏柚在旁边接茬儿道:看来阮叔还挺相中他。

    阮荽耸耸肩说道:那是因为我爸眼神不好。

    陆一臣不乐意道:我怎么了?就我这身高长相家世学历,哪点配不上你了?

    阮荽瞥了他一眼,淡淡道:性别不搭。

    噗哧苏柚在旁边没忍住笑出了声,插嘴道:你前几天在群里说的那个调酒师,你要上微信了吗?

    陆一臣叹了口气,略微遗憾道:本来是想要的,给你们发完信息后,我就找机会想给他留个纸条,结果没想到他和酒吧的服务员是一对儿。

    阮荽抬头问道:你怎么知道?

    陆一臣脸一红,不情愿地说道:那服务员路过吧台时,调酒师摸了一下他的屁股,确切说是从屁股摸到了前面。

    哈哈哈哈哈哈。苏柚和阮荽听后同时大笑。

    他喜欢同性的事情是他们的小秘密,也正因为如此,高中时三人才形成了铁三角,互相保守着秘密。

    陆一臣小声的‘切’了一声,说道:我就是为了等等你们这两只单身狗,要不然凭我这长相早就脱单了。

    苏柚抿唇憋住笑,说道:要不你怎么能和我们一起玩呢?都是同类。

    阮荽在一旁一边笑一边点头道:啊对对对。

    说着三人就并排走到了停车场,远处看跟电话信号一样。

    陆一臣去年拿了驾照,这次来接她们开的是她爸的车,是一辆路虎揽胜。

    典型的中年男人面子车,外形高大强悍。

    阮荽和苏柚还没考过驾照,相约今年一起去学车,连驾校都找好了,等阮荽办理完开学的事情就去学车。

    苏柚在免税免帮人买了一堆化妆品不舍得放后备厢,全都堆在了后座上,她自己也爬上了后座,‘守护’着那堆化妆品,生怕磕了碰了。

    陆一臣把行李箱都放好后,就坐进了驾驶位,他侧头一看旁边的副驾驶门打开,而阮荽还站在原地。

    你干嘛呢?陆一臣看着阮荽,调侃道:不会是太矮迈不上来吧。

    阮荽小手微微攥拳,她才不矮好吧,还不是因为下半身感觉像是被肢解过一样。

    好不容易才适应在平地走路,现在还得练习跨步。

    她狠了狠心,硬着头皮抬起腿迈了一大步,双手用力抓住座椅,‘爬’上了车子,就这么一会儿,她还疼的‘撕哈’出了声。

    陆一臣皱眉说道:咋?你练劈叉了?

    阮荽正要开口,后座幽幽传来苏柚的声音,她说道:没有,她骑马来着。

    骑马???

    阮荽感觉她不正常,想到的画面更不正常!

    啥?陆一臣没反应过来,转头看向苏柚说道。

    苏柚从手机中抬起头,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啥,不安地看了眼阮荽,解释道:呃,就是骑马来着,就是她第一次太紧张,然后吧,腿夹的紧,所以吧,腿累就很疼

    越解释越奇怪,阮荽都想伸手捂住苏柚的嘴让她别解释了。

    陆一臣疑惑道:你俩跑美国骑马?而且就她?八百米跑六七分钟的家伙。

    阮荽咬了咬唇,犹豫着要不要把实话告诉他,但自己又拿不定主意。

    她抬头看向苏柚,对着苏柚使了个眼色,问道:要不要告诉他?

    苏柚接收到信号,以为是要自己帮她继续解释,于是点点头说道:对,骑的美国马,洋马比较大,野性比较强。

    阮荽:???她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。

    要不然,今天就当作是她的忌日吧。

    但转念一想,她不能就这样死了!

    如果这样死掉,陆一臣他们肯定会在她墓碑上写:阮荽卒于骑马,享年19。

    陆一臣用余光看了她俩一眼,便不再说话。

    -

    阮荽小的时候家里住在市中心,周围还有一些四合院的建筑,这几年已都被拆除,高楼大厦拔地而起,城市的发展有好处也有坏处。

    科技不停进步,童年却再也无法回头。

    阮荽坐在副驾驶座上发呆,看着看着才发现这不是回她家别墅的路。

    她转头看向‘憋屈’在驾驶座的陆一臣,问道:咱们这是去哪儿?

    陆一臣目不斜视,道:去学校。

    先送我回去?苏柚在后面突然出声道。

    陆一臣摇了摇头,道:不是,你爸在学校等咱们一起吃饭。

    阮荽惊诧道:我爸在学校?

    陆一臣点了点头,道:对,他把学校的教职工公寓收拾出来了,要给你住。他说你睡眠浅,住宿舍肯定睡不着。

    真好啊,阮叔叔好爱你!我羡慕。苏柚在后面嚎道。

    陆一臣调侃道:那你也找个叔叔爱你呗。

    苏柚嫌弃道:我才不要,老男人有什么好的,我要找就找小鲜肉。

    阮荽扭过头看了眼苏柚道:咱们现在19,你想找多鲜的肉?16的?

    陆一臣笑道:你还嫌弃上了,我跟你讲就你们这种半大不大的,我小舅都看不上。

    苏柚一听来了精神,趴到驾驶座的座椅后背上问道:你小舅是不是你常说在美国特nb那个?

    陆一臣眼底升起一抹得意之色,说道:对,就我常说长得帅,能力又强的小舅。

    能力强?哪方面你指的是?苏柚色嘻嘻问道。

    第9章 您眼力见儿真好,哪壶不开提哪壶

    陆一臣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,嫌弃道:哪方面我小舅也不会看上你。他喜欢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,不是你这种人间灶火的类型。要我说小香菜比你可能性还大点儿。

    苏柚伸出手拍了下陆一臣的头,不屑道:他要真看上我,我还不稀罕了,凡是年龄比我大10岁以上的,我一律不考虑。

    陆一臣小声嘀咕道:那完了,我小舅比咱们大9岁。正好在你考虑范围内。

    苏柚坐了回去,声音懒散道:那也不考虑,谁稀罕当你舅妈啊,是吧?小香菜。

    阮荽一直在听他俩斗嘴,看着车窗外的夕阳发呆,突然被点名,下意识地回道:是,我也不稀罕,才不要当你舅妈。

    陆一臣翻了个白眼说道:就好像我小舅能看上你俩一样。

    本来他刚刚还想分享小舅要回国的消息,现在一想还是算了,女人真的太聒噪。

    太阳将要落山,经过几日的大雨,傍晚的云霞披上了粉紫色的袈裟,映在所有人的脸上。

    阮荽的心思有点远,她刚刚下了飞机就看手机,发现‘江’并没有给自己发消息。

    她有点想不明白,这人加了自己又不说话,到底是什么意思呢?

    -

    陆一臣虽然拿了驾照已经满一年,但开车的机会却没有多少,所以费了半天劲才在狭窄的街道停好车。

    学校安排的教职工楼就在学生宿舍后面,而学生宿舍除了苏柚在的外国语学院是两人间,其他都是六人间的配置。

    陆一臣都有些住不习惯,经常吐槽宿舍臭的像有人拉在床上了,要么就吐槽说晚上睡睡觉就仿佛日本女人来到了房间,’嗯嗯啊啊‘声不绝于耳。

    他准备再坚持一段时间,就用兼职的钱出来租房子。

    陆一臣很少向家里要钱,也很少跟她们念叨家里的事。

    所以阮荽她们只知道,陆一臣和母亲那边家里关系不好,他妈妈在他12岁时改嫁,而他一直生活在父亲这边,他有一个挺疼他的哥哥叫陆野川。

    而母亲那边他只提过几次他的小舅,但是叫什么他却没说过。

    苏柚有一次悄悄跟阮荽说,我觉得陆一臣不喜欢女人就是因为他妈的缘故。

    阮荽当时开玩笑回她,说话就说话,别骂人。

    陆一臣打开车门下车准备拿行李,结果脚刚沾地就发出了一声怪叫。

    苏柚斜睨了他一眼,气定神闲的问道:怎么了你?

    陆一臣低头看着自己新买的鞋——AJ蛇纹芝加哥上混杂的泥水,心痛不已,牢骚道:这教职工的住宿环境就不能改进一下吗?

    他算是总结出了铁律:穿白鞋总被踩,穿新鞋先埋汰!

    阮荽在一旁无所谓的说道:百年老校,当然老公寓会更有味道,学术气息浓郁。

    陆一臣小声嘀咕道:发霉的味道还差不多。

    学校给阮大海安排的房子是三楼,标准的两室一厅,公寓里没电梯,只有一个老旧的楼梯,声控灯需要声嘶力竭的喊才能亮起,楼上楼下住的都是教职工家属,基本都认识。

    阮大海平时不住在这边,她家还有一套别墅在郊区,阮大海这个人喜欢上午种花,下午画画,所以常年住在那边。

    这栋职工楼还算是比较新的,一般都安排给资历老的教授。

    四楼的老教授最近退了休,孩子在南城,所以正忙着搬家。

    看到他们几个的时候笑着点头示意了一下,阮荽小时候在这儿住过两年,主动打招呼道:李教授好~

    李教授看着阮荽,回忆了一下,才想起来是三楼老阮家的小丫头,马上慈爱地说道:原来是荽荽啊,我中午看你爸搬了一堆东西回来,你这是回来住?

    阮荽点点头,说道:嗯嗯,我考上了咱们学校的法律系,以后住这边上课方便点。您这是在搬家?

    李教授笑着点了点头,赞赏道:咱们学校的法律系可不容易考,荽荽很厉害哦。我儿子在南城工作,我们老两口退休也没什么事,以后就搬过去住了。

    阮荽又跟老教授寒暄了几句就上楼了。

    北城这两天总是阴天,楼道里透着一股阴冷发霉的味道。

    阮荽慢吞吞走在前面,腿根处的酸涩感在上楼时格外明显。

    苏柚跟在她身后。

    最后是陆一臣,他一手拎着一只大箱子,一边上楼还一边东躲西藏,避开身体和墙壁的接触,忍不住催促道:香菜,你倒是走快点啊。

    阮荽很无奈,她也想走快,奈何腿脚不听话,越走越软。

    好不容易快走到三楼,她还没等敲门,门就开了。

    阮大海洪亮的声音传了出来,让我看看是不是我家闺女和她的小伙伴们回来了?

    阮荽抬头看向门口,忘了脚下还有一个台阶没迈,直接当成平地往前踏了一步。

    噗通一声跪倒在阮大海面前。

    所有人都傻了眼,阮荽来不及傻眼,两个膝盖疼的她眼泪都出来了。

    阮大海赶紧上前一把把她捞了起来,半开玩笑半心疼道:还没过年,磕头干啥。

    苏柚也上前扶住她,低声在耳边说道:你这是跪下谢罪啊?

    阮荽呲牙咧嘴,不想跟她说话,被搀扶着进了屋。

    陆一臣最后进门,他身高太高,老房子门框矮,他还得微微屈身才能进来,一进门就把行李放到一边,擦了擦额头的汗,自助地换了双拖鞋,拿起鞋橱上的湿巾开始擦AJ上的泥点子。

    阮大海拿了药箱过来,想看看阮荽有没有摔伤。

    阮荽吸了吸鼻涕,撩起裤腿,结果刚卷到一半就吓了一跳。

    她早上回房间没仔细看,基本是套好裤子上衣,就匆匆拉着苏柚往机场跑,现在才看到,小腿肚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。

    苏柚也吓了一跳,连忙起身想帮她遮挡一下,抬手对阮大海说道:叔,我帮她涂药吧。

    阮大海一眼就看到女儿腿上的伤痕,连忙蹲下身说道:这,这怎么搞的?!

    阮荽抬起头求助苏柚。

    苏柚无奈地摇了摇头,刚刚也不是谁在机场说她爸眼神不好。

    这时,陆一臣擦完了鞋起身说道:没事儿,您不用担心,肯定是骑马弄的。

    阮荽闻言差点晕过去,扶额腹诽道:您眼力见儿真好,哪壶不开提哪壶。

    第10章 江为止:男人不自爱,就如烂叶菜。

    时间仿佛凝固了,厨房里飘出的阵阵糊味,提醒了阮大海。

    他连忙进厨房去关煤气灶,锅里的可乐鸡翅汤汁都蒸干了,变得跟可乐一个色。

    阮大海叹了口气把鸡翅倒掉,又把其他的菜都端了出来。

    陆一臣这时候上来眼力见儿了,连忙走到厨房帮忙。

    苏柚此时正低头帮阮荽擦伤口,突然觉得天亮了,她抬头说道:刚你家怎么那么黑?我还以为没开灯呢。

    阮荽两个膝盖都蹭破了一点皮,倒是不严重,她拿了个创口贴给自己贴上,说道:你也不想想不二臣多高,他刚刚往那儿一杵直接把吸顶灯给挡上了。

    苏柚点点头,赞同道:傻大个。

    阮荽撇了下嘴,心说:要不是您老人家先说的骑马,他会提这茬儿吗?他要是大傻,你就是二傻。

    菜摆好后,阮大海大喊了声:闺女、柚子、小臣吃饭了。

    明明四个人都在一个大空间里,抬起头就能面对面。

    可阮大海还是改不了要喊一句的习惯。

    苏柚挠了挠耳朵说道:叔叔确定是搞美术的吗?感觉唱声乐应该不错。

    阮荽笑道:去你的,适应了就好。

    大家都坐到了餐桌旁后,空气突然变得安静起来。

    阮大海先清了清嗓子,说道:今天为了迎接荽荽和柚子回来,另外感谢小臣同学下午帮着搬家,我特意亮了一小手准备了几个菜,下面我给大家介绍一下?

    三个人看着面前的三盘菜,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敢。

    阮大海看没人提出异议,就抬手指了指面前的凉拌西红柿说道:这个叫雪山盖顶。

    阮荽右眼跳了一下。

    苏柚和陆一臣晕晕乎乎的点了点头。

    阮大海手指接着到旁边的西红柿炒鸡蛋上,说道:这个叫做绯色金沙。

    阮荽右眼又跳了一下,暗叹道:莫不如叫丢人丢到家。

    苏柚和陆一臣彻底沉默了。

    最后阮大海的手指移动到中间放了几根香菜的辣子鸡上面。

    他刚要开口,阮荽就阻截他的话,说道:我猜这个叫辣子鸡吧!

    此话一出,空气凝固了。

    几秒后,阮大海笑了几声说道:小丫头答对了。开吃吧。

    大家都拿起了筷子,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从哪个菜下手。

    阮大海作为长辈先动筷,夹了一块儿辣子鸡放进嘴里,嚼了几口后,硬着头皮咽了下去。

    剩下三个人看着他的表情也不敢去尝试了。

    啪嗒。阮大海把碗往桌子上一放,说道:孩子们,你们想吃啥?叔叔请客,咱们去外面吃吧。

    苏柚和陆一臣的脸基本是瞬间放晴了,只有阮荽垮这个小脸。

    阮大海马上察觉到异样,问道:荽荽,怎么了?

    阮荽摇了摇头,在脸上挤出一抹微笑,说道:没事儿

    她还能说什么呢?

    难道要说她这腿脚现在都不如个八十岁老太太吗?

    一想到要上下楼,她就后悔自己那天晚上的猖狂。

    不说了,说多了都是自己作的。

    -

    在白天,北城是一座繁忙、让人焦虑的城市,可到了晚上,它却变得迷人且绚烂,市中心的高楼大厦和广场五彩斑斓的灯光交融在一起,有如一个穿着盛装的女人,戴着面具去私会隐密情人。

    灯红酒绿的酒吧内,真正的热闹才开始。

    舞池里的人们摇曳着身姿,随着音乐声逐渐摆脱白天的繁忙。

    吧台里的帅气调酒师,正动作娴熟地调着酒,很快就将五彩缤纷的液体送到围坐在吧台的女人身旁。

    舞池边的台阶上是VIP卡座,晦暗不明处,坐着一个英俊的男人正在喝酒。

    来酒吧的人很少有人是抱着单纯来喝酒的心。

    大部分都是一边喝酒,一边左顾右盼寻找目标。

    而像这个这么英俊,穿着一看就不菲的男人,自然很快被人盯上。

    一个本身就是浓颜艳丽系的女人,就不应该化浓妆,两种效果叠加起来,不会让她变更美,只会让她脸白的像阎王。

    可她却不自知,依旧踩着高跟鞋,穿着紧身连衣裙端着酒杯来向男人搭讪。

    男人微垂着眼,始终没往她的方向看。

    女人几次搔首弄姿都没得到关注,实在按捺不住道:帅哥,有兴趣加个微信吗?

    男人喝了口杯中酒,眼神冷淡,声线低沉道:抱歉,我微信不加妖魔鬼怪。

    女人脸白了又白,热脸贴上了冷屁股,只能悻悻离开。

    正好和另一个英俊的男人擦肩而过。

    她连忙转身想搭讪,结果就看到男人走到了刚刚那个卡座旁,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。

    得,一伙的。

    女人叹了口气,不敢再去搭讪。

    来的人叫左予行,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人叫陆以存,这两人都是江为止的发小。

    左予行和女人擦肩而过,自然看到了女人离开时的脸色,笑着说道:止哥在国外呆久了看不上本土货?

    江为止靠在沙发上,把腿翘起来说道:你难道没听过:男人不自爱,就如烂叶菜?

    左予行嘴角抽抽,腹诽道:他一定不是在嘲讽我。

    江为止又倒了一杯酒,手指轻敲着杯壁看着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发呆。

    左予行看他有些不对劲儿,挑唇问道:回国第一天找我们哥俩喝酒就对了,但你一个人坐在这儿喝闷酒可不太正常。

    江为止没理他,自顾自地喝酒。

    左予行眼尖,看到了他手腕上的橡皮筋,他印象中几年前江为止出国前手上就带着,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。

    他说道:嚯,好家伙。这玩意儿还带着呢?这么多年不得盘出浆了?说着就要伸手去碰。

    江为止躲开了他的手,声音浅淡道:陆以存是忙着在家化妆吗?还不来?

    正说着,门口就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,表情沉静地迈着步伐向他们走过来。

    关键字: 玫瑰不止渴 阮荽江为止 大和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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